完整阅读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
  • 完整阅读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小今
  • 更新:2024-05-18 22:39:00
  • 最新章节: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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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心外科空降副高,只一眼,他又一次对她心动了。十年前,他误以为,放话三个月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是她,可左等右等没见行动。在晚自习前的傍晚,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后,发现了偷听的她……既然她不行动,那就只好自己追了。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紧追不舍,他们之间会再次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完整阅读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精彩片段


旁边吃饭的文敏听见两个姑娘的交谈,没说话。

她回想之前在车库遇到两人时的情景,看着可不像关系差啊……

顾世钊术后恢复不错,已经从—CU转出来了,V—P病房那边空出床位,夏静托了点关系,把人送去了那边。

V—P病房自然比普通病房的条件好多了,单人单床位,设施更新,最重要的是不像普通病房那样嘈杂。

复诊结束,李敬洲带着实习生孙含棠率先离开,顾文清避出去接工作电话,—时间病房恢复安静,只留下夏静在最后确认顾世钊的各项数据。

顾世钊刚经历了—场手术,人还有点虚弱,但精神状态不错,叮嘱完注意事项,夏静叫上坐在—旁的陆亦舟,准备离开。

顾世钊突然开口:“等等。”

夏静站住脚,只听顾世钊说:“昨天你父母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回国后—直没回家?”

话音落,旁边的陆亦舟用肘撞了撞夏静,脸上露出“来事儿”了的笑容。

好歹是长辈,夏静语气还算好:“上月不是才回过,您说的哪儿话。”

顾世钊看着他散漫的表情,叹声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你父母家,不是老爷子那儿。”

顾世钊周末接到妹妹电话,此番就是来做和事佬的,“你妈说,这几年你—直在跟他们怄气,—家人,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夏静懒懒扯起唇角,眼中温度骤降,语调倒是听不出什么来:“小时候没见他们多管我,现在我也不去打扰他们,这不挺好的。”

“你当我不知道吗,你还不是为了高中那点事?”顾世钊长叹—声,语重心长劝道,“当年那事,你妈的确方法不对,可是换做任何人,任何父母,都不能看着你为了谈个恋爱放弃出国。”

夏静神色平淡地回:“舅舅,您身体不好,保养要紧,其他事,少操心。”

见他油盐不进,顾世钊语气急了起来:“夏静,那是你爸妈,你还能真怪他们—辈子?”

“怪?”

夏静细细品味这个字,尔后淡淡说:“不,不是。”

“我只是失望。”

在夏静的童年记忆里,父母的形象是缺失的。

他们忙着扩展商业版图,忙着应付上流阶层的社交,而所谓金尊玉贵的封家小少爷,却在保姆的陪伴下成长。

等他长大后,在成年之际,这对缺失十数年的父母却又回过头来,强势干预他的人生。

十年过去了。

似乎父母还没明白—件事,他从来不是怨怪他们逼自己出国,他们望子成龙的心情,他不是不理解。

但想要留下来的决定是他做的,即使有悖于他们的期望,他们可以教训他,甚至动用家长的权威来压制他。

可他们不该去为难—个十几岁的女孩。

她有什么错呢。

她仅仅是被他爱着罢了。

-

“知知,这周五我落地,等我安顿好请你出来吃饭啊。”

深夜十—点,夏静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和谢喃喃通着越洋电话。

窗外霓虹披着雾蒙蒙的细雨,整个城市变得格外静谧。

夏静望着窗外擦头发,嗓音带着沐浴后的轻软:“好啊,咱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到时候把宝姑娘带出来。”

“那当然,这次你帮了大忙,怎么也该让她亲口跟你说句谢谢。”

谢喃喃言语里满是感激,“欠了个大人情吧?”

夏静顿了下,说:“那倒没有。”

“总之谢谢你了,每次你都对宝宝的事这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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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终没有回头,夏静只能看见她绷紧的侧脸,以及被饮料淋湿而黏在一起的发丝。

在这个瞬间,夏静心中的情绪极为复杂。

过去的那十年,他真的恨过她,恨她头也不回离开自己,将他们的感情抛弃得一干二净。

所以重逢以后,他总是用尖锐的态度去刺伤她,想要拖着她一起沉沦在地狱里,不得超生。

他以为自己能做到。

可事实是,再次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无法挽回的又栽了。

他之于她,永远都是败者。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夏静坐在椅子里,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窗外日光洒落,金色扑进他手中,带着一种眷恋的色彩。

门打开, 南知拿着换药包和纱布进来,从阴影处走进阳光中。

夏静抬眸,就这么望着她。

“手给我。”

她坐下,仔细清理过伤口表面的碎片后,用镊子夹起棉球,给他的伤口消毒。

最大的伤口有三厘米长,横在夏静的手背上。

尽管知道伤口不深,也不需要缝针,但南知在处理时,心却仍揪得紧紧的。

“好了,”南知放下镊子,仔细看看他的手,“下次别这样冲动,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话说完,抬眸发现夏静一直盯着她,忙又把视线移开。

她埋头收拾桌上的换药包,垂下的睫毛遮挡着眸底的神色,因为懊恼于之前的失态,始终不肯抬头。

直到头发被撩起那一刻,南知心跳蓦然停滞。

“别动。”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她颊侧,指腹蹭过皮肤的触感轻柔,像对待珍宝一般,“这里脏了。”

南知睫毛猛地颤动两下。

她知道自己该挣开的。

但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般定在那里,甚至能听见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夏静用湿巾一点一点替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污迹。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口不择言,这是重逢以来,他们俩难得的温情。

女人紧抿的唇发白,拉直的眼尾微红,让夏静想起不久之前,她那颗忍耐在眼角摇摇欲坠的眼泪。

“南知,你刚才哭了吗?”

夏静在她的眼底看见含笑的自己,带着压抑的期待与佯装的沉着。

他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来确定南知的那十年,是否也没有放下过自己。

南知在那过于灼热的视线中垂下眼帘,轻声说:“……我只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

夏静捧着她的脸,“把话说完。”

他温柔的将她散落的头发拨向耳后,自然亲昵的动作,仿佛那十年的分别并不存在。

“南知。”

夏静喉结滚动两下,“你是不是也……”

门不合时宜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呈儿,听说这边有医闹,你有没有——”

陆亦舟破门而入,话没说完,后半句话就卡在嗓子眼儿。

南知猛然回神,身体立即往后一退,低头继续收拾物品。

“南医生?呈儿,你、你们这是……”

陆亦舟有些懵逼。

他下午有台手术,本来打算抓紧时间休息会儿,突然听说夏静遇到了医闹,火急火燎就赶来了。

结果一进门就撞见两人一个捧着姑娘脸颊,另一个眼眶红红的,靠得还贼近。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处对象呢。

夏静瞥过来,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进来不知道敲门?”

陆亦舟心说咱俩有必要吗?

但他没功夫开玩笑,视线落在他包着纱布的手上,眉头紧皱:“手受伤了?”

“皮外伤,小事。”

“真没事?你这手可不能伤着,怎么样?需不需要拍个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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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不舒服吗?”

清晨的麻醉科已经开始了忙碌。

南知是被同事姚蔓拍醒的,她刚才在桌上趴了会儿,居然又睡着了。

醒来后脖子有些犯凉,南知轻轻摸了摸说:“没事,有点着凉而已。”

“噢,那赶紧过去开会吧。”

“嗯。”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

寒露过后气温骤降,江城仿佛进入了深秋。

昨夜便做了一宿的梦,一夜没有睡踏实,今早起来,南知就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

然而工作还得继续,生活由不得她停下脚步调整节奏。

晨会之后,南知开始为手术做准备。

今天上午有两台手术,第一台是个小朋友,出生后体检发现房间隔缺损,这次来医院是做房缺封堵术。

这个手术不需要开胸,也不需要体外循环,只是台寻常的小手术,整场手术仅花了五十分钟不到,手术间的气氛也一直都很轻松。

第二台是个换瓣手术,病人原本要换的是机械瓣,但开胸后发现情况不太好,主刀医生建议换生物瓣,打电话给家属说明情况费了不少口舌,又耽误了些时间。

等手术做完,匆匆吃过饭,南知抽空去病房看了看周四即将手术的病人。

午后的住院部比之上午安静了很多,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一束光,爬在冷清的墙上。

南知沿着墙边来到走廊的末端,伸手在病房门上敲了敲,然后走了进去。

这是间双人病房,靠窗的床位昨天刚空出,今天就住进了新病人。

此刻一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男人躺在床上小憩,床沿还有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坐着在削水果。

察觉南知进来,女人抬头,朝她微微笑了笑。

南知颔首,之后来到31床的边上。

31床是个四岁的小女孩,跟上午做手术的那名小朋友一样,是房间隔缺损,安排在周四手术。

这会儿病床边没人,只有她自己捧着个平板在看动画片。

南知下意识放柔语气:“林可欣,你家里人呢?”

患有心脏病的小朋友都是很乖的,他们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能大哭大闹。

林可欣暂停动画片,小声说:“奶奶洗碗去了。”

话音刚落,林可欣的奶奶拿着洗干净的不锈钢饭盒正回来,看到南知,表情露出一丝思考,几秒后,眼睛一亮:“南医生,我记得你,去年我在你们医院做手术,那会儿你还拿来好多气球,说让我吹起来就让我出院……”

南知对这事有印象。这位老人康复期不太会配合深呼吸,她就拿了袋气球让她试着吹,没想到对方还记得。

南知笑笑:“现在身体怎么样?”

“好得很,我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所以这次带孙女也来的你们医院……”

老人很健谈,大约是对南知的印象好,拉着她想问一些关于自己孙女的病情。

南知耐心告诉她,自己并非心外科医生,又叙述了一遍术前例行通知的常规内容,老人听得极为认真。

封呈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病房的门原本就开着,他最先看见的是她盘在脑后的乌黑头发,随着脚步往前,清丽秀致的侧颜便跃入眼中。

她低声同家属说话,偶尔垂眸,看一眼病床上的小女孩,房间的灯光洒下来,逆光的她颊侧流淌着淡淡阴影,却丝毫不减她此时此刻身上的温柔。

这副画面让他想起了当年,他总是喜欢偷偷经过她教室的窗边去给她惊喜,每次他到的时候,就能看见她坐在阳光里,认认真真做题……然后他探手伸进窗,捏一下她软乎乎的脸颊,他就能看见女孩微微瞪圆了眼睛,再在发现自己后,露出一抹温柔而羞涩的笑意。

少女时代的南知很软,乖巧听话,封呈一直以为她永远不会离开,可最后,她甩他甩得干脆又决绝。

可见,人多是表里不一的。

封呈转开视线。

“阿呈。”32床的女家属站了起来。

南知闻声望去,看见封呈后,神情僵硬了一瞬。

封呈并没有再继续看她。

他走到女人身边,看向睡眠中的老人。

“阿呈,怎么样?我爸这病做手术风险大吗?”

“情况比较复杂,”封呈敛去眸底的沉冷,口吻平静,“我们还在研究,具体是怎样的方案还需进一步讨论,你别着急。”

话还没说完,女人眼睛立刻就红了:“阿呈,你一定要帮帮我,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封呈淡淡看了她一会儿,垂眸,从口袋里递出一包纸巾,“别哭了。”

女人大抵是有些不能接受,接过纸巾后,依旧在抽噎,紧紧抓着封呈的衣服不放手。

南知忍不住看了两人一眼,封呈似有所觉,抬眸,目光撞向她。

她面色如常扭回头。

林可欣奶奶听了封呈对女人说的话,却有些担心了。她扯住南知的袖子问:“南医生,我孙女这病要紧不?手术风险大不大?”

南知:“周四会安排你们手术,术前会有医生来跟你们谈话,记得遵医嘱,好好休息,不要紧张。”

可老人家犹自不放心,东拉西扯非要南知多说两句,好给她喂一枚定心丸。

封呈转过身,“病例给我。”

“什么?”南知有些错愕。

封呈眉眼淡漠:“患者病例。”

南知明白过来,将林可欣的病例递过去。

封呈看了两眼,对老人道:“如今的房缺封堵术已经很成熟,术后效果也不错,不用太过紧张。”

林可欣奶奶看看封呈,有些疑惑地问南知:“南医生,这是新来的医生吗?前几天没见过。”

南知向老人解释:“这是心外科的封主任。”

“噢,噢!封主任,”林可欣奶奶一听是主任,心里就放松多了,“这么年轻就是主任,简直是年少有为啊,长得也挺俊的……”

念叨着念叨着,顺嘴就问了句:“有对象了没?”

年长的病人家属闲暇时候,喜欢逮着医生介绍对象,南知已经习惯了。

大多医生会开玩笑打哈哈过去,也有人直接说已婚。

然而男人的语气重新恢复冷淡:“被甩了,不打算再找。”

林可欣奶奶的笑容收了回去。

病房里除了林可欣和仍在睡觉的31床病人,其余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南知不知道坐在对面床边的女人是什么想法,但她知道自己此刻竟然不由自主冒出了一个疑问——

甩掉封呈那个人是谁?

是这些年封呈重新谈的女朋友,还是她?

南知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想这个问题,突然就觉得很荒谬。

他们已经分手十年了,她早就无权过问封呈的任何事,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仅仅是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的同事而已。

半晌后,林可欣奶奶难以置信道:“封主任一表人才居然会被甩……因为什么啊?”

封呈没立刻回答,他望了眼窗外,窗外雨丝如银帘坠落,让他有片刻出神。

之后他收回视线,将病例递还到南知面前,黑眸淡淡睨着始终没看他的女人,平静说道:“可能是她眼瞎吧。”

南知忽然不想再在病房呆下去了,她拿过病例,和林可欣奶奶交代几句,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至门口,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划破病房内的安静。

几乎是同时,南知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南知扭头看了眼已经接起电话的封呈,心中蓦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再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屏幕,显示是程宇的来电,接通后,电话那端的语气很急:“南老师,来了个A夹,江主任让你赶紧过来。”


围观群众看不下去,“人家姑娘衣服头发都湿了还狡辩,你们这些人简直是无赖!”

形势一边倒,闹事者逐渐慌乱:“擦擦不就行了!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夏静充耳不闻,吩咐完保安,转身仔细查看南知的情况。

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阵惊呼。

南知循声扭头,只觉得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都变得慢了。

恼羞成怒的男人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猛地推开身前的保安,从地上捡起摔坏的摄像机,疯了一般朝夏静冲过来,扬手便往他头部砸去。

南知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夏静!”

一切都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重物砸落的沉闷声响起,破碎的塑料片接连掉落,崩得满地都是。

夏静维持着抬手护头的姿势,因攥拳而鼓起的手腕青筋在南知眼中格外清晰。

她将他每一个动作都看得分明,却吓得连尖叫都忘记,直到有殷红血液蜿蜒而下,她停滞的大脑才重新开始思考。

南知在这一刻,忘记了呼吸。

周围的尖叫此起彼伏,她却完全都听不见。

她只知道,夏静明明可以躲过去的,要不是,要不是他一直护在自己面前……

心里涌起汹涌的怒意,南知喊道:“陈娇!报警!”

仿佛是为了呼应她的话,楼下很快响起了警笛声,顺着窗户飘进来,飘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显然,早就有人报了警。

闹事几人现在才真的开始怕了:“你们黑心医院欺负人,还恶人先告状……”

“聚众闹事,蓄意伤人,”南知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从牙缝里溢出,带着从未有过的凶狠与坚决,“是非黑白你们去跟警察解释吧!”

耳边吵吵嚷嚷,警察很快来到五楼。

他们也烦这种闹事的人,批评教育:“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闹一闹就有道理的。”

家属还想狡辩:“我们是来讨公道……”

“讨公道!人家医生受伤怎么解释!”警察不容分说把人带走。

围观群众久久不散,保安开始疏通:“都散了散了,前面的走一下……”

南知跟着往外走,仿佛要亲眼见到闹事几人被带上警车才罢休。

“南知。”

只是淡淡两个字。

她满心的焦躁与怒火还未散去,却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下一秒,干燥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

纤长五指扣进来,不容她拒绝,带着安抚的力度。

“交给他们处理,”夏静站到了她身后,微微用力,将女人带转向面朝自己,“让我先看看你的伤。”

南知攥紧的手缓慢松开,她低垂着头,看着他手上的伤口,“我不要紧,倒是你……”

对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而言,一双健全灵活的手,尤其重要。

南知完全无法想象,某一天,夏静会因为医闹而葬送自己的职业生涯。

良久,她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疼不疼?”

“不疼。”

夏静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十年间的怨与恨,似乎都在这两字中,被轻轻放下。

南知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敢让夏静发现,于是只能将头垂得更低。

那双沾有血迹的手,就躺在她手中。

她小心翼翼握着,卷起袖口。

皮外伤,并不严重,血迹已经有些干了,像朱砂笔作画,有种残忍的美丽。

南知吸了吸鼻子,避开被碎片刮伤的皮肤,握在了夏静的手腕上。

夏静怔了一瞬。

南知已经拉起他:“跟我来。”

夏静什么都没问,就这么由她拉着自己,往办公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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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下个月初,我就回国了。”

晚上九点,下班回家的南知洗过澡,进了厨房,一边在橱柜里找泡面锅,一边将手机夹在耳边,打着国际长途。

电话是谢喃喃打来的。

谢喃喃算是南知高中时期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高中毕业后南知上了医科大学,谢喃喃选择去外国语学院进修,十年间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

此时,谢喃喃正在大洋彼岸整理翻译材料,语气感慨地说:“明明十月初才来的,我怎么感觉像是呆了小半年。”

“心有牵挂才会觉得度日如年,”南知翻出锅,拿水涮了涮,道出了谢喃喃的心声,“你是想你家秦弋和宝姑娘了吧。”

提到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谢喃喃一点也不掩饰:“确实是想了,一会儿跟你聊完,我还要跟他们视频。”

南知用笑声表达无语:“你可以不用秀得这么明显。”

开了会儿玩笑,谢喃喃话锋一转:“知知,听说你们医院有个很厉害的心外科副主任,刚从国外挖回来的是吗?”

南知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慢半拍地“嗯”了一声。

“他的号好挂吗?”

南知是知道谢喃喃家情况的,放下泡面锅问:“是为了宝宝的病?”

“嗯,”说起患有先心病的秦宝怡,谢喃喃叹息一声,“宝宝马上五岁了,我想再找专家看一下。”

南知:“他的号不太好挂,不过我先帮你问问。”

谢喃喃充满了感激:“这次又麻烦你了。”

南知动了动唇,没说话。

作为闺蜜,谢喃喃自然也知道南知高中时期的感情经历。

而学成归来的前男友变成了一个单位的同事,这么狗血的情节,南知一时间不知如何跟闺蜜提起。

“喃喃,其实——”

她犹犹豫豫的开口,还没组织好措辞就被打断:“知知,是不是有人敲你家门?”

南知心里想着事,还真没注意,经她提醒,果然听见玄关那边有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住在印江澜的这一年,她没有可来往的邻居,偶尔上门的除了南钰和夏静,也就只有物业了。

可都这个时间了,物业能有什么事?

“知知你还在吗?”谢喃喃没听见她的声音,在电话那端问,“是不是有人找你?”

“可能是物业,你等我一会儿。”

南知放下锅和手机,走到玄关按下门把手,随着房门逐渐打开,南知的动作慢慢顿住。

并不是物业。

晚上九点半,封呈黑衣黑裤站在门外,楼道的灯光披在他身后,他逆光而站,阴影之中的面容依稀可见疲倦与夜寒。

对视之间,谁都没有出声,南知十分诧异他的到访,直到看见被男人拎在手中的两个保温桶后,才反应过来。

南知将桶接过,扑鼻而来一股隐隐约约的清香味,应该是用洗洁精洗过。

“谢谢。”封呈站在原地,淡淡吐出两个字。

南知低头看了空桶几秒,干巴巴的语气:“不用,本来就是事先说好的,给你做饭一个月,抵我的赔偿。”

封呈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他从昨晚到今天连着做了好几台手术,高强度的工作下,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是极致的疲惫。

每根神经都叫嚣着想要立刻休息,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立在南知门前走不动。

南知盯着地上两人的影子,沉默片刻,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进去了。”

“南知。”

关门的动作一顿。

她侧着身,扭过头探询地看向男人。

封呈唇动了动,溢出几个低哑的音节:“昨天,对不起。”

南知愣住,微微愕然地望着他。

女人精致的五官在柔和的光晕里仿佛自带柔光,仰头望来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他一个人的身影。

就像十年前那样。

封呈忽然有些无所适从,他避开眼神,声线多了丝难以察觉的艰涩:“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

南知没想到这么突然,身体快于意识:“等一等。”

封呈停在过道里,却没有回头。

南知却在这一刻失语。

楼道的感应灯亮了又灭,良久之后,她站在门内,冲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只是哑声说了句:“晚安。”

安静的环境中,响起一声极低的轻嗤。

他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干脆利落的消失在了南知的视野中。

-

谢喃喃的电话还没有挂断。

南知重新将手机贴在耳边,那端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是物业找你?”

南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不是,楼上的邻居。”

“你不是说楼上没住人吗?”

“刚搬来的。”

听筒里传来谢喃喃愉悦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是个年轻人,怎么样,帅吗?”

好友的调笑彻底让南知回神,她脑海里浮现出封呈那张过分诱惑的脸,顺从本心地说道:“帅的。”

“?”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反常,谢喃喃立刻追问:“以前问你哪个男生怎么样,你都回答‘没注意’,这次怎么回事,居然给予这么高的肯定?”

好友兴奋地猜测:“新邻居是你的菜?”

“……”

手在衣袖里不自觉地攥紧,南知莫名有些心虚:“你别乱脑补了。”

“真的没情况?”

“没有。”

闻言,谢喃喃有些失望:“好吧,我还以为这次回来能听到你好消息呢。”

南知望向窗外的夜色,眉眼间染上一抹疲倦,“我每天都快忙成陀螺了,哪有心思想这些。”

谢喃喃仍试图劝说:“这东西,不就是慢慢接触么。”

“还是算了吧。”

南知起身,继续开始煮面。

叮铃哐啷的动静里,电话那端的好友一阵沉默。

一直到南知烧上了水,才听见对面轻轻喊了她一声。

“知知。”

“你是不是,还在惦记高中那个人?”

谢喃喃和南知从高中时期就很要好,算是见证了当年南知与封呈从浓情蜜意到狼狈收场的整个过程,“虽说年少的感情刻骨铭心,可这都多少年了,你一直不愿对别人敞开心扉,总这么单着,难道不觉得孤单吗?”

谢喃喃见她不吭声,轻轻一声叹息:“知知,你是不是还没放下?”

南知没应。

放不下吗?

好像也没有。

分手后的这十年,她过得还算不错,按部就班的读书工作,年少时经历的那些伤痛,也在时间的作用下慢慢愈合。

曾经那个遇事惶然无措的小姑娘,如今也能独当一面,她买了车,有存款,母亲身体健康,弟弟已然成年,她的生活温饱无忧。

这些年,身边也有优秀的异性出现,其中不乏对她表露过爱意的人。

但仅此而已。

年少遇到的人太过惊艳,以至于后来出现的所有人,都显得乏味黯淡。

南知从思绪里回神。

“喃喃,”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她靠坐在岛台边沿,语气淡而平静,掩盖着唇角那抹苦涩,“我从未奢望过,能有和他破镜重圆的一天。”

她永远记得,那个暴雨的夜晚,少年猩红双眼中的破碎与恨意。

她知道,他不会回头。

当顾世钊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的时候,手术室里的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松。

台下有人笑着说:“真是有惊无险。”

“得亏是封主任技术好,手术才这么平稳,要我说,封主任不比鹏桥医院的医生差……”

接下来的胸腔关闭就不需要夏静来操作了,他脱掉手术衣,坐到了一旁,盯着台上助手的操作。

过了会儿,身边有人坐了下来,夏静不用扭头就知道是谁。

“你瞧,手术很顺利,病人以后的生活质量也会有很大的改善。”

两人并肩而坐,夏静嗓音低哑,飘进夏静耳畔,“我说过,我有信心。”

夏静沉默。

就在夏静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听见身边响起很轻的一句:“可是,不是每一次都会有惊无险。”

夏静转头看她。

因为长期待在手术室,夏静的皮肤格外白,如此近的距离,夏静能清晰看见她眼底的淡淡青色。

她的睫毛很长,微微垂着,半遮的眸底闪动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不知道为何,夏静觉得这一刻的夏静,似乎有些悲伤。

他被这冒出的念头弄得一怔。

巡回听见两人的谈话,笑道:“南医生一直都很谨慎,现在麻醉意外这么多,麻醉线卡得严点也是为病人安全考虑,说起来去年还有个病人因为没法做手术在住院部骂南医生冷血无情呢,其实咱们医院的人都知道,南医生可心软了。”

原本正出神的夏静听见巡回这句话,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心软?”

夏静心中冷嗤,当年分手的时候,这女人可比谁都心狠来着。

手术结束,接下来只需要将顾世钊送去ICU。

作为主刀的夏静自然在手术结束之前就走了,夏静最后和程宇交代了几句,也离开了手术间。

两人一走,手术间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器械护士:“欸,你们有没有发现,刚才倩倩一说南医生好话,封主任就垮脸?”

“我也发现了,你们说他俩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不应该啊,封主任才来医院多久。”

“我听说封主任之前还和南医生在办公室吵架来着,是不小李?”

才被夏静压榨了一顿的李敬洲赶紧撇清:“……不知道,别问我。”

“什么不知道,封主任和南医生不和的传言不就是你们心外传出来的吗。”

李敬洲欲哭无泪:“反正不是我传的。”

“嗐,我也没说是你,”器械撇开脸,“话说回来,封主任刚来那阵,我还觉得他跟夏静挺配呢。”

“这么巧?我之前也这么觉得,南医生也算咱们医院数一数二的大美女了,又是专门做心脏方向的麻醉,俊男美女,工作交集也多,这不天生一对吗。”

“呵呵,你见过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天生一对?”

手术室的谈话霎时一静。

“咳咳咳,也是。”

-

因为顾世钊的手术拖延了一个多小时,所以结束的时候,已经快要两点了。

夏静吃完午饭,瞅着空档,又去了趟病房。

秋季渐深,气温走势低迷,近来入院的病人也在增加。

住院部的电梯忙碌的上上下下,夏静从楼梯上到五楼,刚出楼梯间,就看见护士站附近围了不少人,护士病人都有,吵吵嚷嚷闹成一团。

夏静被人群堵在门口,好不容易才寻了个缺口挤过去。

“赵立国呢,把赵立国找出来!”

夏静闻声看去,只见几个气势汹汹的男男女女围着护士站,叫嚣着要往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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