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精选全文
  • 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精选全文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小今
  • 更新:2024-05-17 23:24:00
  • 最新章节: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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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是网络作者“小今”创作的现代言情,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夏静南知,详情概述:心外科空降副高,只一眼,他又一次对她心动了。十年前,他误以为,放话三个月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是她,可左等右等没见行动。在晚自习前的傍晚,他拒绝别人的表白后,发现了偷听的她……既然她不行动,那就只好自己追了。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紧追不舍,他们之间会再次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精选全文》精彩片段


且不提术中风险,就算下了手术台,预后也有运气的成分。

但当时病人及病人老伴的手术意愿强烈,心外的赵主任把风险掰碎了讲,他们也依旧选着做。

最后也就做了。

结果病人扛过了手术,没扛过术后并发症,家属回头又赖到了医院头上来。

平心而论,赵主任虽然人有点傲慢,但技术一直是不错的,他对每一名病人也都很上心,决定做这个手术之前,还和其他科室开了好几次会专门讨论贾向阳的手术方案。

风险都有提前告知,诊疗过程也合乎规范,结果现在,家属还是闹了上来。

南知心里门儿清,他们并不是真要医院把赵主任交出来,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无非还是想要赔偿款。

中年女人越骂越难听,完全不顾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几个护士拦着她不让她在地上撒泼,那名抱着摄像机的男人见状,又把镜头对准了护士站。

南知立刻去阻止男人,可男人长了记性,往后一退,猛地将南知推开。

见她踉跄之后还想上来阻拦,男人咒骂着扬起胳膊,这次是真要朝南知动手了。

但他的手并没有挥下。

南知只觉眼前倏然一黑,下一秒封呈已经挡在她面前,像逮小鸡一般扣住了男人手腕,往外一掰,摄像机摔到地上,屏裂了。

中年男人像被掐住脖子般尖叫起来,叫到一半,撞进封呈那双不含半分感情的眼睛中,到嘴边的咒骂咽了回去。

封呈松手将男人推开,面色冷如霜雪,寒声道:“动她一下试试?”

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所有的窃窃私语都在男人肃冷的言辞中消失殆尽。

南知心跳还未从刚才的袭击中回神,视线却下落,停留在封呈牵住自己的左手上。

他掌心干燥,指尖微暖,扣着自己的手腕,牢牢的。

就像十年前每一次他逆流穿过人潮,来牵自己一样。

保安匆匆赶来,拨开人群把闹事者围住。

“偷偷摄像的是哪个?”

中年女人一看来这么多保安,开始害怕了:“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医院害死我公公,不给个说法,还想打人是不是?”

封呈对赶来的保安说:“这几人聚众闹事,烦请把他们带出去。”

保安上前去拉在地上撒泼的女人,中年男人见状,扑上去阻拦:“别碰她!你们敢!”

保安也不是吃素的,根本没让男人靠近,三下五除二就把女人从地上架了起来。

旁边与他们一起的另外两个人,之前一直没敢出头,这会儿终于顾不得了:“附属医院欺负人,不仅不给我们交代,保安还打人——”

封呈冷冷看着几人:“寻衅滋事,可是要拘留的。”

他的高高在上激怒了他们,一盒插着吸管的优酸乳从不断叫嚷的女人身后抛出,朝封呈砸来。

但准头不太好,南知感觉左肩一痛,随即半张脸都被溅出来的液体弄湿了。

她朝左侧转头看去。

是那个被女人一直牵着的小孩子,在丢东西砸完人后,又躲回了女人后面。

南知头发湿了一大片,格外狼狈。

封呈转过身,仔细看了看她,皱眉问:“砸到脸了?”

“……没有。”

男人脸色越发深沉。

他回头,指向那孩子,语气极冷:“把那小孩儿抓住。”

伤了人,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眼见身形壮硕的保安朝自己围过来,闹事者大喊:“干嘛!小孩子不懂事而已,我们又没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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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起。”

封呈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问道:“你不是不爱—食堂的菜?”

封呈看着她,语气幽幽:“回家又没人做饭,不吃食堂吃什么。”

“……”

封呈多少明白过来了,摆出—张冷漠脸:“那既然这样,—起就—起吧。”

蒋哲与封呈对视—眼,不约而同跟上。

—食堂以炒菜为主,另有—个面食窗口,封呈逛了—圈,对今晚的菜色不感兴趣,最后还是打算吃拉面。

她去排队的时候,蒋哲跟着封呈来到了打饭窗口前。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捣乱的人,蒋哲憋了—肚子气,但对方是副高,他就是再有意见也不敢出言不逊。

见封呈站在窗口前皱眉打量,蒋哲主动搭话道:“封主任从国外回来,是不是不习惯食堂的饭?”

封呈不太想理他,只维持着表面礼节:“还好。”

蒋哲热情建议:“如果不知道吃什么,可以去二食堂看看,那边有地方特色菜和麻辣烫,比—食堂的大锅饭要受欢迎—些。”

“不必了。”

封呈语气冷漠,转眼看见封呈端了—碗面往外去找座位,于是迅速选了几个菜,刷卡。

蒋哲见状,赶紧跟上。

封呈端着餐盘坐在空位上,刚坐下,蒋哲几步迈开率先坐在了她的对面。封呈睨他—眼,步履依旧从容不迫,从他身后—绕,坐到了封呈旁边。

封呈仪态很好,虽然时常表现得懒洋洋的样子,但不代表他坐没坐姿。

相反,他脊背挺直,颈部线条修长,举手投足松弛有度,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矜贵。

他与封呈坐在—起,男帅女靓,蒋哲的视线从他身上掠过,心中莫名不爽。

他笑着说:“之前就听护士们议论,心外新来的副主任颜值很高,封主任这样的帅哥肯定很多人追吧,还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封呈看眼旁边埋头吃面的女人,语气极为自然:“还在追。”

封呈:“……”

他这—眼毫不遮掩,蒋哲心跳微滞,很快冒出强烈的危机感。

“哦?是咱们医院的姑娘?”

封呈淡淡抬眸,不动声色:“是,蒋医生能猜到是谁吗?”

蒋哲心中—惊,面上却笑:“医院这么多女医护,我哪猜得到。”

封呈放下筷子,打断他们:“你们不吃饭吗?”

蒋哲成功闭上嘴。

只是没—会儿,蒋哲看向对面男人没怎么动的菜,似笑非笑问:“封主任好像不满意今晚的菜?”

没想到封呈直接承认了:“嗯。”

蒋哲状似无意地开玩笑:“那你何必勉强自己吃—食堂的饭呢,我还以为封主任是为了南医生才来的。”

封呈笑了下:“那确实。”

封呈被呛到,咳嗽起来。

封呈将手边的苏打水递给她,封呈扭头,因为咳嗽脸微微泛红,眼睛却瞪着他,暗含警告意味。

封呈眼中闪过细微笑意。

随即他又说:“我有事找南医生商量。”

纵使蒋哲再傻,也看出点苗头来了。

他心里极为不爽,本来应该是他和封呈单独吃饭的机会,这人横插—杠不说,还把他套近乎的理由给抢先了。

蒋哲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心外不是—向都要麻醉科听你们的安排吗,究竟是什么事,封主任居然还会找南医生商量?”

“蒋医生可能说的是以前的心外科,我才来医院不久,—向都很尊重南医生的意见,”顿了顿,封呈懒笑了声,“不过我倒是听说,你们—CU的老是给神外插队,是觉得我们心外不强势,还是耍我们的麻醉医生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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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下学期的春天,封呈如愿来到声名赫赫的H大,进行为期三十天的交流学习。

红砖墙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岁月的底蕴,哥特式尖顶古朴而优雅,是不同于东方的古典美。

同行的学生们驻足拍照,封呈站在樱花树下,心情却比谁都复杂,不仅仅是激动与骄傲,更是外人难以窥见的忐忑与情怯。

她想,同在医学院,—个月的时间,他们总会见面的。

那个时候,她确实怀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想知道重逢之时封呈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没有反应。

整个交流项目结束,她—次也没见过封呈。

封呈想,也许世间的缘分,真的仅此—次,错过,便不配再有结果。

于是回国后,她很平静的将机票票根压进了柜子底下,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在回忆里挣扎。

直到此刻,封呈才得知当年整件事的乌龙,她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只觉得世事唏嘘,再回想,又无尽怅然。

其实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但当封呈问起,她还是下意识的避开了核心。

封呈重新转向窗外,好让伪装的镇定自若不那么明显:“大三那年我去M国交换过—个月。”

封呈唇线抿得很紧,好半天后,才低声问了句:“就这么简单?”

“嗯,”封呈说,“就这么简单。”

又是—阵无言的沉默。

—直到汽车驶入附属医院露天停车场,才听见男人很淡的笑了—下。

那笑声很轻,却冷得没有丝毫情绪,封呈没来由觉得心中—跳。

片刻后,封呈将车熄火,才转过身来,—如当年般,语气笃定:“封呈,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从来都不敢看我。”

封呈神情—滞。

但她很快转回身,直视封呈的眼睛,脸上是平静温和的表情,“撒什么谎?我确实是去交换的,这些回学校—查就能查到。”

封呈唇角轻勾,深邃的眼里压迫感极强,步步紧逼:“你高中有多讨厌英语忘记了?你会主动申请去交换?”

“……”

封呈—噎,“难道还不许我有点上进心?”

封呈收了那抹笑,—把攥住她手腕,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渗人:“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他越靠越近,封呈伸手去推,“你别这么攥着我,这里可是医院。”

“怎么,南医生怕被人知道我们谈过?”

“你不怕吗?”封呈忍不住提醒,“之前你跟人说咱俩不认识,总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被男人打断:“我收回。”

“……”封呈顿住,愣了下,“什么?”

“我承认那天的话,我是故意说的,”封呈看着她,眼神里有妥协与颓然的味道,“当初你甩了我,难道还不许我有点怨气?”

封呈心头—颤。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似乎有暗流重新开始涌动,但伸手触摸,却又无法确认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十年的时间,把人都变胆怯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借着车外的光看对方眼睛,他们近在咫尺,却也不再像当年那样,对彼此所思所想了若指掌。

还是封呈率先移开眼睛,小声提醒:“……要迟到了。”

封呈松开了她的手,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

封呈别开脸,心慌意乱地下车,雨水模糊了她的倒影,落在封呈视野中,黏丝丝的,剥离不清。

封呈静静坐在车里,望着她转过身去的背影。

良久,他很轻地“嗤”了声,声线低落下去:“胆小鬼。”

-

封呈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麻醉科好几个医生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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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静顿住脚,向他转去半个身,视野里夏静沐浴在稍显昏暗的灯光下,光影交叠,使得他的表情十分晦暗难懂。

夏静先是意外,继而疑惑。

疑惑于夏静会如此心平气和地叫住她,毕竟重逢这几天,他对她的排斥与无视,是那么明显。

“你……”

“封主任还有事?”

两人离得很近,肩膀几乎相接。夏静低眸看着她,视线在她客气疏离的脸上慢慢流连。

半晌后,他眼尾沉下来,唇角扯出一道说不上是笑是讽的弧线:“32床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夏静微怔,随即恍然。

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收起莫名冒出的不合时宜的情绪,垂眸思索了下,依旧是那句话:“你要问我的意思,我肯定是不支持的,这个病人手术风险太高。”

夏静:“风险是可控的。”

夏静并没动摇:“但风险依旧没减少,你不能保证术中不出意外,一旦出问题,病人会瞬间失去生命——”

“那不然呢,让病人回去等死吗?”

“夏静,”他沉了沉声,“我相信自己的技术。”

这一刻,十年时光似乎变成虚无,她仿佛看见多年前那个骄矜自信的少年。

那时候他就这样,带着对万事皆在掌控的笃定。

夏静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份回忆触动了,她移开目光,倏而轻轻笑了笑:“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夏静低声道:“你变化倒是挺大。”

听不出是感慨更多,还是讽刺更多。

楼梯间陷入一片安静。

直到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

出神的两人各自拿出手机,夏静扫一眼屏幕,是徐行。

她下意识挂断,打算离开楼梯间再拨回去。

不料下一秒,就见刚才还浑身深沉的男人,又换回了以往淡漠懒散的神态,只有看向夏静的眼睛深邃依旧:“怎么,你那位所谓的‘朋友’催你?”

夏静触摸屏幕的手一顿,迎着昏暗的灯光,对上夏静的眼。

难得正常的气氛,再次因为他这句话变得剑拔弩张。

视线交错几秒,夏静率先移开。

她抬手拢了下耳边的碎发,眉眼弯弯地笑道:“是,不早了,我还有事,回见。”

几乎没给夏静反应的时间,夏静已经越过他,朝楼梯下走去。

直到听见楼梯门“哐”地一声关上,夏静才回神。

他微微眯了眼,半张脸隐匿在阴影里。

过了几秒,蓦地冷笑了声:“不愧是提分手的人。”

连转身都毫不留情。

-

莱意是家茶饮、私房菜融合餐厅,主打一个氛围感,非常适合聊天放松。

夏静到的时候,餐厅食客并不算多,她望了几眼,只在靠窗位置看见一个独坐的单身男人。

应该就是他了,夏静多看了两眼,男人穿着灰色衬衫,西装搭在另一张椅子上,双腿交叠,姿态悠闲地在刷手机。

是个精英男。

夏静快步过去,“你好,是徐先生吗?”

男人抬头,目光在落到夏静的脸上时略作一顿,随即摁灭手机屏幕,十分礼貌地起身,“你好南小姐,我是徐行。”

夏静落了座,很快侍应生过来,徐行非常绅士地让夏静点菜。

夏静其实并不太擅长跟异性沟通,尤其是在这种目的明确的相亲局上。

但显然,徐行拥有优秀的社交能力。

“我的情况不知道薛老师跟你聊起过没,今年三十二,目前在证券公司工作,年薪百万。”

原来是金融男,夏静看着徐行堪称帅气的面容,竟莫名其妙想起下午在手术间时大家的闲谈。

“现目前我名下有一房一车,当然,如果考虑结婚,我打算再购置一套婚房,”徐行说到这停了停,他抬眸观察了下夏静淡淡的表情,很快盖过这个话题,“听说南小姐年纪轻轻,已经是主治医师了?”

夏静微笑:“是。”

“薛老师说这次给我介绍的对象万里挑一,错过了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今日一见,南小姐果然非常优秀。”徐行看着夏静,眼中丝毫不掩对她外貌的欣赏。

夏静喝了口侍应生端来的水,“这就有点言过其实了。”

徐行笑,盖过这个话题:“南小姐喜欢小孩子吗?”

“还行。”

“那南小姐对未来的规划里,什么阶段生育最合适呢?”

夏静放下杯子说:“目前暂时没有计划。”

徐行在听到这话后顿了下,尔后笑道:“南小姐好像已经二十九了?”

夏静像是没听出对方的弦外音,淡声道:“嗯,比徐先生年轻一点。”

徐行还没来得及对这话有什么情绪,放在桌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并且一条接一条,几乎没有间歇。

夏静看过去,只能看见是不断刷新的微信,徐行低头瞄一眼,下意识解释:“是工作群。”

然而他都没有解锁看一眼消息,伸手按了静音。

夏静依旧微笑着。

静音之后,徐行将手机放回去,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

但显然手机并没有因为静音而消停,没过多久,便因为一通来电而持续震动起来。

“不接吗?”夏静杏眼温润地看着他。

徐行脸上笑意变得有些发僵,他神色犹豫了一秒,握着手机起身,“我先失陪一下。”

“好。”

等男人暂时离开,夏静面具般的笑容顿时卸了下来。

她刚才扫去的那一眼,确信自己没看错,是个“x婷”的女性来电。

或许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这场相亲本就是为了应付家里,她没有精力玩侦探游戏,更无耐心应对来自一个陌生男人对自己生育权的指手画脚。

徐行并没有通话很久。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去而复返,手中还拿了支不知从哪弄来的玫瑰。

“打电话的时候刚好遇见卖花的小孩,顺手买了一支送给南小姐,聊表歉意。”

他将玫瑰递到夏静面前,夏静刚要开口——

“阿呈,这边。”

一道女声由远及近,打断夏静的话。

她抬头,正看见夏静跟在一个女人身后,从门口进来。

男人换了黑色衬衫,比在医院时多了几分利落不羁,视线随意在餐厅内扫过,然后于半空中和夏静的目光相撞。

她散下盘了一天的长发,那张脸皎洁素净,松松垮垮的毛衣微微滑落肩膀,慵懒又随性,与放在手边的一支艳红玫瑰相得益彰。

空气有几秒的寂静。

身边女人见夏静定定望向某个地方,笑道:“我们就坐那里吧。”

夏静调转回目光,“好。”

隔日早上出门,夏静在电梯里遇到了好久不见的楼上邻居,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样子。

夏静有些意外,同人打招呼:“刘阿姨,你这是搬回来了?”

邻居笑道:“没有,是昨晚把房子租出去了,对方急着入住,我这不赶紧过来把放这边的东西收拾走吗。”

夏静:“租出去了?”

“是啊。”

邻居的房子在中介那儿挂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喊价高,一直无人问津。

此刻看邻居的表情,显然这位新租客是位豪横的主,明显溢价的房子说租就租。

夏静问过后,便没关心了,毕竟她的作息,平日里想和邻里碰上一面,也很难。

只是过了两天,楼上还在搬,这次却不是房主来了,而是几个工人抬着家具在电梯里进进出出,仿佛要把房子重新装修一遍。

夏静每天早出晚归,完美错过楼上的装修时间,但装修一日不结束,总会有撞上的一天。

周日清早,她被喧闹的声音吵醒。

印江澜的隔音一向不错,夏静在这住了一年,楼上连个拉椅子的声音都没听见过。

突然这么吵,实在有些让人抓狂。

她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动静断断续续,但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个床看来是赖不了了。

夏静索性起床,洗漱了一番,换了套运动服,打算去小区里跑个步。

晨跑的习惯是大学开始养成的。

没有人能面面俱到的照顾自己之后,她才慢慢学会了自己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这些年坚持下来,也变成了一种自我放松的方式。

夏静沿着小区外围跑,速度并不快,偶尔遇见遛狗的业主,就会停下来逗一逗可爱的小动物。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她买了三明治和牛奶,边吃边往家走。

远远的,看见两个工人扛着一台液晶电视从电梯出来。

擦肩而过之际,听见工人的嘀咕:“这户可真奢侈,这些家具都还是新的,他非要换。”

另一个接话:“管他呢,老板有钱不是更好,我们能赚更多。”

“也是,”先前那工人说,“就这种年轻人最洒脱,但凡上点年纪,恐怕舍不得这么造。”

“富二代吧……”

夏静觉得新奇。

他们说的那些家具,她刚才跑步的时候也看见了,几乎是全新的。

有这个钱,干嘛还租房呢?

不过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她虽然疑惑,并没过于在意,等工人们离开,转身走进电梯。

十一点的时候,楼上的动静终于停了,夏静往楼下看了眼,确认两台货车已经开走,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吃完午饭没多久,刚准备睡个午觉,楼上又突然响起了电钻声。

夏静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按捺着怒火,拨了物业的电话,说明情况后,着重强调了一遍国家法定装修施工时间。

物业的服务态度很好,立刻表示会上楼协商,夏静挂断电话,安心等着。

可是等了很久,这种情况并没有好转。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再催一下物业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一开门就见西装革履的物业调解员,满脸歉意地站在门口。

夏静见状,脸色更难看了。

果然,下一秒,物业员为难地开口:“南小姐,我们已经去劝过了楼上住户,但是对方说……”

“他说什么?”

物业员觑了觑夏静的表情,声音变小了点:“对方说,如果您有什么意见,就请您自己上去找他谈,我们物业的话,他不听。”

“……”

夏静觉得惊奇,居然还有如此嚣张的人。

她看眼门外的物业员,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束手无策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安静片刻,她无奈道:“行,我换件衣服,自己去找他。”

夏静说完,回房换了套外出的衣服出门。

物业小姑娘还在门外等她。

见她一脸冰霜地往楼梯间走,物业员跟在旁边说道:“南小姐,一会儿咱们好好说,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凡事都好商量。”

顿了顿,看一眼夏静的打扮,小声提醒,“楼上是位男士,吵起来您会吃亏的。”

夏静穿的是修身毛衣和阔腿裤,头发绑得利利索索,乍一看像是电视上的女强人。

但她之所以换衣服也不过是觉得家居服太不礼貌,没想到被误会了。

夏静被小姑娘的话逗得表情松动了一点,“你以为我是上去吵架的?”

物业员看看她的装扮,心中腹诽,挺像的。

夏静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不禁有些好笑。

活了二十几年,身边人对她的评价都是脾气好、性格软,这还是头一回被人以为上门找人吵架。

她明明只是去提醒一下新邻居,休息日装修,是违法的。

很快,两人上了楼。

6092换了黑色的装甲门,在一众乌木红的防盗门中显得格格不入,大有一种“我很有钱”的豪横之感。

门没关,里面时不时传出电钻声,刺耳的噪音让夏静火气再次翻涌上来,她伸手按下门铃。

终于,那一阵令人抓心挠肝的声音停止了,过了片刻,虚掩的门缝里有懒洋洋的脚步声靠近。

夏静退开一步,面无表情等着房里人出来,待到脚步声近在咫尺后,厚重的装甲门被推开,一身蓝色居家服的男人靠着门框,出现在视野里。

不同于在外时着正装的矜贵禁欲,也不像身穿洗手衣的清冷,蓝色居家服将他皮肤衬得更白,松散的领口微微歪着,显得人慵懒中还有一丝不经意的诱惑。

夏静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沉默蔓延。

大概过了几秒,对方先皱起眉心,语气低沉而带着不解:“你怎么在这里?”

夏静:“……”

夏静怎么也没想到,楼上的新住户会是夏静。

她忽然想起,几天前,在食堂的时候神外的陆亦舟确实找自己问过一嘴印江澜的情况。

当时她只以为是陆亦舟自己想了解,完全没把这事和夏静联系在一起,现在想想,陆亦舟明明在南区买了房,何至于又来印江澜买一套。

他来打听印江澜的情况,显然是帮刚回国的夏静问了。

夏静顿时有点后悔和物业上楼。

可现在的情况,也不容她退却。

夏静在问过那句话后,楼道里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物业小姑娘左右看看,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夏静这会儿反而半个字都不说,挠了挠头,试探着打破平静:“封先生,这位是楼下6082的住户。”

夏静瞥眼物业员,淡淡道:“行,你走吧。”

物业一愣:“啊?”

不是调解矛盾吗?

夏静并不再回答。

夏静想了想,和前男友变成邻居的这种发展太过狗血,她不想被第三人听到拿去当谈资,于是也说:“这里我自己跟他谈,你回去吧。”

物业员反应过来,左右看了看两人说:“噢……那,我就先下去了,南小姐封先生,你们……慢慢聊。”

说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很快,门口就只剩下夏静和夏静。

夏静心里琢磨着如何开口,夏静视线懒懒往她脸上一搭,没什么情绪地往里让了让:“进来说。”

夏静没动。

她盯着夏静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开门见山:“你为什么在这儿?”

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夏静。

虽然知道有些事光是想想都很荒谬,但夏静觉得世界上的事再巧也不至于巧成这样。

夏静侧身站在玄关里,扭回头望着她。客厅落地窗就在斜后方,他披着那层日光,埋在阴影下的眸底,是无法让人探究的神情。

“夏静。”

沉默片刻,他开口,冰冷的声线牵动出各自不为人知的情绪,“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打探你的住址吧?”

夏静不说话。

夏静双手插兜,略显冷淡的视线依旧盯着她没动,过了几秒,倏而轻笑了声。

“据我所知,附属医院不少医生都在这里租房,环境好,出行便利,我为什么不能住这里?”

男人眉宇之间带着倦懒,唇角弧度似是嘲讽,盯着她慢慢开口:“所以你大可不必对我避之不及。”

“楼上楼下而已,能发生什么?”

他把关系摆得立场分明,仿佛生怕夏静产生多余的联想。

夏静心头颤了颤,脑海里的各种思绪都随之湮灭。

“确实。”

她慢慢点了下头。

十年前的事,或许在两人的心中,都留下了疤。

但以夏静对夏静的了解,他那样骄傲的人,就算愤慨于自己提出分手,也不至于无聊到想要报复她。

更别说复合。

那是自重逢以来,夏静从不敢奢望的事。

可就算甩人的是自己,却不代表她理亏到能一直忍受夏静无所不在的轻慢与嘲讽。

在医院尚且可以容忍,但脱下洗手衣后,她不认为自己还处于受制于他的地位。

“如你所说,楼上楼下而已,根本不会发生什么,我今天上来也不是为了和你进行不必要的寒暄。”

夏静抬眸,表情是一惯的温软,眼底却冷静而平淡,“只是作为邻居,我认为还是需要互相体谅,你在休息日搞装修制造噪音给我带来了很大困扰,虽然我们不需要深交,但至少邻里间的和睦还是需要维持的,你说是吗?”

“……”

夏静看着她,眼神中没什么情绪。

好像自重逢以来,两人只要一接触,气氛总会变得剑拔弩张。

说完这席话后,夏静浑身的力气忽然一泄,觉得以后的日子,大概不会轻松了。

她撇开眼,嗓音比刚才淡了很多,“希望你下次装修的时候顾及下邻居的感受,我没别的事了,今天打扰了。”

“进来说。”见她要走,夏静猛地抓住她手。

夏静身体一僵:“放手。”

夏静深深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放了。

刚才的肢体接触太过短暂,但仅仅是那一秒,却让两个人同时都沉默了。

片刻后,还是男人率先开口,声线散漫拖腔带调:“话还没说完,急什么。”

夏静转身,面无表情:“以我们的关系,似乎没有——”

“撞了我的车,不打算赔了?”

“……”

一句话轻飘飘的将人拿捏。

夏静哑了两秒,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反正你有我微信,直接把车辆定损发给我就行,我会转账给你。”

至于进前男友的家门,她才没这种闲情逸致。

她说完就转身下楼了,夏静站在门口,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看着。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他才垂下头,漫不经心从兜里摸出手机。

乌黑的碎发盖在眼前,遮盖住沉冷的眸色,他将一条信息从微信里发出,懒洋洋地看了两秒,才轻轻掩上门,回了房。

而楼下,夏静还没来得及进屋,手机便“叮”了一声。

她将钥匙和手机一起摸出来,一边开门一边解锁。

夏静给她发了一张图片,点开放大,是一份车辆定损报告单。

夏静扫了眼维修表的金额,需要她支付的部分已经标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怀疑自己眼花,又多看了两眼。

再三确认没数错,顿时就有些上头。

刚拉开的房门被她重重推了回去,发出“砰”的一声。

夏静只觉气血上涌,什么都顾不得了,原路又回到了6092门前。

6092的房门虚掩着,仿佛刻意为谁留着门。

她盯着那一线门缝,在敲门与破门而入之间仅犹豫了0.5秒,便直接抬手将门拉了开来。

室内干净整洁,装潢精致有品味,是极简的白灰。

落地窗前的阳光洒了满地,男人站在光里,身形高大,眉眼如墨,手里捧着一个玻璃水杯,毫不意外地望过来。

四目相对,他浑身透着淡漠,“还有事?”

夏静终于卸下平静的伪装,连基本的礼仪都顾不上了,开口便是:“夏静!你看我很像冤大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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